【沃土之木】“山水流年主题征文”——流年

2015-05-14 23:26:55 来源:土木新闻中心 分类:学生天地 阅读量:

家乡对于我来说其实很陌生,细细算来,至今也就回去二十余次,所以,我比较喜欢用具体的东西来代表家乡,比如,年关回去时收到的大批红包,比如,饱经风霜却仍然伫立的白灰老房,再比如,如今已不在人世的外曾祖母,我习惯叫她老太太。

老太太是三年前去世的,还记得那时,临近中秋,月亮很圆,是鹅黄色的。

老太太去世前的那段时间,我在家,但不是家乡。那时的老太太脸色很差,我走近,注视着她,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恍惚不已。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红润,就像一块面包,或者,抽干了的橘子。岁月在她的脸上肆意勾勒,如山峰纵横,很是奇怪,也很是心酸。白花花的头发,在头上凌乱,我皱了皱眉头,记得从前,她的头发总是一丝不乱,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我不再熟悉。老太太看到了我,抬头对我笑了笑,慈祥依旧,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我不知如何回应,然后,感觉有种酸意从鼻尖益至眼眸,我勉强的咧了咧嘴角,推门而出。

已不是记忆之中,流年带走了老太太的一头黑发,涂上了银白,流年带走了老太太的平滑的面庞,堆砌起沟壑,流年带走了老太太的健康,让她虚弱不堪,这些都让我很伤感。记忆之中,她总是在家乡的老房子里静静的等着在外的一群孩子们回家过年,年复一年。

那年中秋还未过去,确已临近。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亲戚们都聚在老太太的身旁,眼眶泛红,老太太躺在床上,面目并不安详,有些痛苦,没想到到生命的尽头,病魔仍然折磨着她。我有些受不住这过分压抑的气氛,悄悄走至院子,空中那月好亮,潺潺的月光洒在地上,浸出一片鹅黄,这本应静谧的夜在我眼里却透着些许悲惨,些许凄凉。

家乡有个习俗,落叶归根。当天晚上,众人便在回家乡的路上,一路南行,地势渐陡,山慢慢多了起来。车子在车道上飞速的行驶,月光追着车子,洒下了一路斑驳,远光灯化开了前方的虚无,于是车子便冲入了另一片黑暗。我让目光透过车窗,窗外的山体迅猛地向后奔去,绵延不断,像是猛兽。

回到家乡的第二天,是老太太下葬的日子,亦是中秋,为何那年中秋来的那般快,让我猝不及防。

所有人前后忙碌一天,倒是没有多少悲伤,待到晚上,气氛竟是渐有好转,亲戚齐聚一堂,吃顿晚饭。饭间说说笑笑,所有人都很有默契,避开了老太太,也避开了和她有关的那段流年。她的小女儿手里端着饭碗,说道,这好像是大家第一次在这吃团圆饭。然后,眼泪顺着脸颊滑至碗壁,砸在桌上,晶莹剔透。所有人都不去说话,奶奶单手掩面,将头转离,背对大家。晚饭便在令人心悸的沉默中草草收去。一句话撕开了一切假象,思念原来早已沉浸在人群中,只是不愿提及,抑或没有勇气,咽泪装欢。

一个人默默上了二楼,站在栏杆旁望向不远处的老房,那里是老太太生前住处。这边灯火通明,那边完全沉在黑暗里,仿佛和这个世界隔开了一段距离。顺着灯光,隐隐约约可以辨识,灰白的墙体在潮气的浸染下显出稍许绿斑,却不会刺眼,十分和谐。这是岁月的痕迹,让所有的崭新变老变丑的不那么突兀。

中秋已过,所有人都不愿在这块伤心地多做逗留,便准备启程回到居住的城市。

临走那天早晨,家乡特有的那种炊烟气息扑鼻而至,混着淡淡的雾气,缭绕老房周围。这次回家乡和以往任意一次感觉都大相径庭,最起码,老太太的屋子里的炊烟没有升起,和昨晚一样,沉默依旧。家人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去,我闲来无事,向老房行去。

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被岁月打磨的只剩下灰黄,我走近,手碰触到门上的推手,一片冰凉。门缓缓推开,年久失修,刺啦的拖地声音在老房的客厅里响彻,伴随一股很久没有每人居住的沧桑味道钻进鼻孔,我深深的嗅了一口,陌生而熟悉。阳光在我打开门的刹那狠狠地刺进房里,灰尘伴着阳光显出一条光道,在空中萦绕,久久不能平息。

灰白的墙面上斑驳着淡黄色,我恍然,原来岁月无处不在,就连这块墙壁也难以逃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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