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之木】“山水流年”主题征文——黄葛兰

2015-05-09 14:45:32 来源:土木新闻中心 分类:学生天地 阅读量:

春意盎然,杨柳依依。我仿佛快嗅到童年时代那棵黄葛兰开花时散发的迷人香气。

童年的六月,记忆中除了粮站的忙碌,当数家属院的那一颗不知何时栽植的黄葛兰了吧。每到那个时候,从树上迸发出来的米白色花朵,散发出清纯迷人的香气,要说远近飘香毫不夸张。在它周围是一些粮站的平房和粮仓,四周也为它砌上了一个三角形的护墙,墙的高度正好让一个成人舒适地坐下,悠然地欣赏那份清香与荫凉。自然也就成为大家的好去处。

小时候的我深受大家的宠爱,外公对我那更是无微不至地关爱与呵护。记忆中的外公尤其爱在初春早晨穿一件深色夹克衫坐在黄葛兰下带着我玩,每次我想买东西,就爬到外公的身上去要钱,调皮的我还多次因为外公给的太少而继续耍赖。但是外公一直笑呵呵地迁就我,爷孙俩的“打闹”就在枝繁叶茂的黄葛兰树下一次次上演,等待着六月的清香。

那年花儿开得格外晚,而且那时我生病了。从医院出来后,我被外公背在背上无精打采。时而柔柔眼眶清醒自己,小脑袋耷拉在外公的肩上像打蔫了似的。可是快到家属院的时候,那花开的清香很自然地逸入我的鼻腔,恰好与花香撞了个满怀。愈走愈近,愈近愈香,感觉当时越来越神清气爽,仿佛坠入了花的殿堂。走到它下面,外公歇了会脚,我也从他背上下来。当看到树上正好有人在摘花儿的时候,外公也让他们给了我几朵,小心翼翼地放到我衬衫左边的衣袋里,还向我嘀咕着“带上,病就好了”。那种香气我至今仍然记得,是那样的清香,没有薰衣草的浓重,更没有香水般的刺激,淡淡的香气中裹着几分精致与典雅。我还会时不时的取出触到鼻尖嗅嗅,至今回想起来如此心旷神怡,顿时让我从病态中清醒了过来。

过后几日,我的病完全好了,但是这花儿却蔫了、枯萎了,变得那样苍黄、憔悴、无不令我伤心。几年之后,我也渐渐长大了,黄葛兰每年也如期绽放花朵,散发清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平静地让人可怕,以至于渐渐忽视了它的存在。

待我再次关注它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外公因脑溢血落下了半身瘫痪,不能言语,只能坐着轮椅待在阳台上,通过那深邃的双目,静静地看着粮站低矮的仓库和那颗已经被我忽视的黄葛兰。

黄葛兰的最后一次开花开得比以往都要早,但是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清香,竟让我有了回光返照的错觉。也许也是错觉,当米白色的花瓣静静飘下融入泥土的时候,一旁的挖掘机正轻松地推倒旁边低矮的仓库和平房,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尚未凋谢完的黄葛兰。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也许再香的花儿也得有凋谢的那天。

外公还是每天都坐在轮椅上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仓库的倾倒和一颗颗树的倒下,目光比以往呆滞了许多。神情一日既往的紧张,似乎倒下的不是房子也不是树,而是那因为长期病痛的折磨,消瘦了不少的身体。发展可能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将一片废墟呈现在了陪伴了一生的老人眼中,也毫不留情地将一片记忆从本就凌乱不堪的脑海里永久地抹去。

离开原来的住处已经很久,每年清明节回故乡为外公扫墓,总会有意识地到原来黄葛兰的地方走一走,想象两个月后开满树枝的花儿。可是当前的水泥路让想象化为泡影,真想打个窟窿,捧起一捧土,嗅嗅埋藏在里面的香气,是那样浓郁、清香……

又逢清明,临近六月。怎能不让我追思记忆中的黄葛兰呢?

本科2014级土木5班魏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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